第十四章——互诉苦衷(1/2)
“沐阳!”青时玉重又化作人形,可这一切已经晚了,他被结界困锁在洞外,任凭他朝着洞内如何拍打呐喊。
而柳劲生和韩尚景此刻正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和眼前的怖尸将军傻福做殊死搏斗,虽说双方都没有下死手,可两方力量依旧是如此悬殊,柳劲生和韩尚景根本无法抗衡一个孕有上古邪气的死尸
直到最后,两人被怖尸将军一手一个举在手中,掐的他们二人喘不过气来,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紧握着傻福的腕骨,在濒临死亡的那一刹那同时咬住了他的臂膀,磨下的细细骨粉在混乱中被两人吞咽而下。
一时间,傻福松了手,而两人也被这弥漫的骨粉呛得刺鼻。倒在地上,没了力气再做抵抗,韩尚景吃力爬了起来,看了眼下四周,到处都弥漫着死人的气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罗阴一人所为。
“罗阴,篡逆清源正气,铸修邪冥外道,天命怎可违逆!!!”
罗阴抚摸着笛子,淡淡一笑:“天法象我,我法象天,我命在我,不在于天!”
韩尚景他无望了,眼前披头散发的少年却显得格外陌生,曾经桀骜风流的那个罗公子已经死了,死在了莫逆道,摔下了金兰桥……
回忆浮现过去的一切,无论是闹学堂还是闯妓院,这一切再也回不来了,既然如此,也好……也好……
“罗沐阳,你不仁,亦休怪我不义!”
正在韩尚景准备下狠手的时候,不远处的城门之上,燃起了浓促狷黑的阵阵狼烟,而此刻的天空中也绽放出了柳家的信号弹。
“家主!不好了,那姓姚的!那……那!”一小卒闯进了百鬼崖,对着柳劲生上气不接下气禀告着。
“姓姚的!怎么?”柳劲生眉头紧簇,放下了罗沐阳一边的事情。
“那姓姚的为了逃命,私自打开了城门,把那城中……城中的病患……全放出去了!”小卒指着那不远处的滚滚狼烟:“他们打伤了驻守城门的士兵,现在……现在正……正叛逃呢!”
“什么!”柳劲生听闻,气得眼前冒黑,溢出一口污血,倒地不起:“贪生怕死之辈!可耻!可耻!”
“伯父……”罗沐阳想去搀扶,却被韩尚景无情甩了回来,也是,他知道他不配去假惺惺担心柳伯父的安危,只得任由韩尚景抢先而过,自己却只能在一旁呆呆望着,过了许久,罗阴背过身去,自顾自走进了洞内深处,支支吾吾呢喃说:“伯父……清源……我没想要置你们于死地!我只是……只是不想要你们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伯父!”韩尚景接过柳劲生,将他扶出洞外。
“大事不妙……”柳劲生仰天长叹,重整装束,回头再望了一眼洞中,无奈苦涩。
“我和伯父一起去!”
“去了……还来得及吗?”柳劲生骑上高马,紧勒着缰绳,唏嘘不已:“这下,我柳劲生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能拦住几个算几个!柳伯父!我们不是没希望!”说着,韩尚景手中幻化出绝尘剑,自身站在剑上,与柳劲生辞别:“侄儿御剑先去,替伯父打头阵。”
罗沐阳在洞中听得韩尚景在面一口一个伯父伯父的叫着,不禁为他这榆木脑袋捏了一把汗,傻呵呵嘲讽道:“傻瓜……还叫伯父呢……该叫岳父了。”
等他们全都离开,罗沐阳方才出了洞口,破开了困住青时的结界,远望着天上来来回回飞旋的柳家门第,他不由得担心起来:“这群叛军人数众多,又是平民百姓,难以施法,恐怕柳伯父他们会败下阵来的。”说着,便袖挥黑玄衣袍,直言着:“我也去。”
“停下!”青时摆开双手拦在罗沐阳的面前:“你去,就是去找死!世人皆把这场瘟疫怪罪于你玄冥祖师,一旦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公愤暴乱,到时候让柳伯父难以做人不说,要是你若刚才那般走火入魔误伤手无寸铁的凡人,这罪!谁来担!”
两人争执不下之时,幽林深处传来一阵急促且战栗的呼问之声:“这是……罗二哥哥?”
蓦地,他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见到眼前的女子,他一时间有些狼狈,不知所措,他还没好好打扮自己一番,就以这样的模样,会不会吓坏了她。
“阿……阿茗?”罗沐阳使劲搓揉着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窈窕的女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阿茗,如今结了婚成了亲,越发沉稳端庄,无力扶着一棵枯木老树半倚在身旁一侧。
“真……!”柳烟茗同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罗沐阳完好无损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瞬间心口涌动着无语言表的欣喜,她抿嘴傻笑,笑得热泪盈眶:“罗二哥哥!”
“是……是我……”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罗沐阳狂奔着跑向柳烟茗:“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是跟着小卒来找爹爹的,不曾想,罗二哥哥也在这里。”
“你受伤了?”罗阴扶过柳烟茗,却见她的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三爪口子,罗阴的嘴唇抖颇起来,眉毛也跟着在颇动,气不打一出来:“是谁!是谁伤我阿茗!”
柳烟茗缩回手臂,将伤口掩盖了起来,温和敷衍过去:“刚刚寻着小卒,却迷失在了幽林,不小心触怒了怖尸,被剐蹭了一下,包扎一下就好了,不碍事的。”
“让我看看有没有事!”罗阴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不要是感染瘟疫而死的怖尸……这样麻烦可就大了……”
“无大碍,罗二哥哥,莫要大惊小怪的。”
百鬼崖简陋,连一些基础设施的没有,罗沐阳只得在慌忙中扯下了袖口,为柳烟茗细细疗伤,虽说伤口感染面积不大,可是这病毒亦不知是否进入了柳烟茗的体内,这也是罗阴此刻唯一担心惧怕的事情。
在两位哥哥的呵护下,柳烟茗从小就没有受过任何的伤,这一次为了寻他,误入了怖尸出没的幽林,虽说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可是光看着她深入骨髓的伤口,罗阴还是心疼了,看着她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样子,他玄冥祖师越发自责了起来:“阿茗……你就不该来。”
“还有什么,是比罗二哥哥还活着更欣喜的事情呢!阿茗知道了罗二哥哥没死,就算被怖尸啃噬殆尽,亦死得其所。”
罗阴咽了口唾沫,他并没有对自己的幸存抱有多大的喜悦,两片薄薄的嘴唇紧捂,似是在思索着什么,静静凝望着通天的云烟:“死……活着,比死了更可怕。”
“罗二哥哥此言差矣,多少人奢求活着,却求而不得。”说着,柳烟茗指向那幽林深处的怖尸,说:“罗二哥哥可不就比这些行尸走肉任人控制的怖尸幸运的多?他们无情无感,见人就咬,甚至不会放过自己的至亲,可是罗二哥哥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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